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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柏庭:以结构为出发,逐步落实建筑之路的企图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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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受美国大学扎实的基础训练,曾柏庭直言这对他的影响,就是深深对结构着迷,透过本次入围的作品,更可以清楚看到他对于「建筑即结构、结构即建筑」这样的理念,清晰明确地落实在他的建筑创作裡。

回到台湾后,他成立事务所,初期一样面临无人脉,因而度过一段苦无案源的惨澹时期。不过他一试再试,拿到开业后的个案子,即是「台南一中体育馆」。这段创业初期的艰辛、实际施工后的困难,与一路来对于建筑意义的追求,透过这次的专访,让我们一同对这位新锐有更多的认识吧!

建筑作品总习于透过媒体宣传或是杂誌登载,得以让我们看见光鲜亮丽的空间型态,然而在其背后,或许是建筑家经歷一连串焦头烂额的遭遇,才能累积出更成熟的经验来创造作品。当今年轻或年迈的建筑家们,多数也曾经歷过这般艰苦的洗礼。

曾柏庭:以结构为出发,逐步落实建筑之路的企图心

入围今年ADA新锐建筑奖的曾柏庭,他所负责的Q-LAB台北事务所成立至今有7年光景,员工人数却已接近25人,对于自立门户的国内年轻建筑家来说,这算是规模不小的公司,然而他的事务所成长过程并非一路顺遂,成立初期也曾陷入几乎没有任何设计委託案的困境,直到透过竞图取得「台南一中体育馆」这件设计案,才真正开启属于他事务所的件建筑作品。

曾柏庭在美国求学时,受的建筑教育多是以逻辑理性为主的思考训练,然而在经歷几次旅行之后,逐渐体悟到建筑之于人们精神层面的重要性,因此他谈到了自己对于建筑创作的未来期许:「当初在设计台南一中体育馆时,理性多于感性,不太考虑时空的转换或人的使用,后来设计乌来立体停车场,我已经不把它当作停车场来设计,而是作为隐藏在深山中的雕塑品或博物馆,但是我觉得现在还没有机会做到充满诗意,或让精神层面昇华的建筑,我很期待那件事情的发生。」

当我们回头来看台南一中体育馆,这件象徵曾柏庭开启事务所执业生涯的起点作品,听闻他在公司经营上的各种心路歷程,或许这些看似艰辛却也甜美的故事,可以成为年轻建筑人在未来投入实践理想的路途上,其中一种奋斗的範本。

请介绍一下您的建筑养成背景,让读者对您先有进一步的认识。

曾柏庭:我国中毕业后,便到加拿大念一间私立高中,大学进入美国匹兹堡的卡内基.梅隆大学(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)建筑系就读。这所大学很重视建筑基本知识的养成,但是不太教设计概念,这点很像台湾的专科学校,基本知识教得比较扎实。不过学校在科技和环保这些面向发展得很早,而且非常注重结构、构造、材料、绿建筑这几个领域。

后来我提早半年毕业,回到台湾后,父亲建议我参加台湾的学生竞图,这时才发觉自己不会做设计,所以再申请研究所,进入纽约哥伦比亚大学。哥大主要是学习思考与逻辑的推演。

现在我们事务所做设计会按部就班地整理出计画大纲,包括我回到台湾这几年的作品,都反应出在卡内基.梅隆大学受到结构、构造、材料的训练,以及在哥伦比亚大学接受逻辑思考训练下的影响。

请您谈谈在美国建筑师事务所的工作经验,这些经验带给您现在经营事务所有何影响?

曾柏庭:大学时期,寒暑假我都留在美国工作,记得大叁还是大四的暑假,我到Gensler的建筑师事务所实习,这家事务所的业务以室内设计案为主,建筑设计较少。Gensler纽约的办公室在洛克斐勒中心,记得当时事务所员工有一千人左右,是金字塔形的组织架构,每个层级的工作内容划分非常清楚,他们很重视培养实习生,所以现在我经营事务所,很多观念都源自于当初实习时期所学到的经验。

研究所毕业后的份正式工作,在哥伦比亚大学老师的推荐之下,进到建筑师Rafael Vinoly的事务所。我觉得很幸运,因为我很喜欢Rafael Vinoly设计的东京会议中心,但当时工作很辛苦,每天都加班到凌晨2、3点,隔天一早再继续上班。

那时我在竞图组,一年下来做了约10个竞图案,几乎一个月做一个竞图,每次竞图对手都是国际知名的建筑师,这让我瞭解到,如果要与的建筑师在同一舞台竞争,就得拿出什么看家本领,这对我现在经营事务所有非常大的帮助。

举个例子,当时参加鹿特丹火车站改建的国际竞图,Rafael Vinoly要去做简报时,我才知道他是以秒数来安排简报,假设简报总长是10分鐘,1分鐘60秒,他会规划每一秒要呈现什么内容,我记得非常清楚,因为我负责做3D动画,他会告诉我,在他第7秒鐘的时候,简报要放什么画面,第8秒的时候,模型要从他的右后方递上来,第10秒时,要播放平面图的哪个局部,第13秒时模型要亮起来(笑),他的每一个竞图都是如此,这让我真正见识到的竞图塬来是这样的操作方式。

后来到贝聿铭建筑师事务所任职,记得工作的第叁天就被骂,因为他们其中一位合伙人认为我不懂怎么画施工图,我听了很纳闷,他就对我说:「施工图是一门艺术。」因为现场工人的学歷、专业背景不尽相同,要让这些人在短时间内,不需要太多思考就能看懂施工图,并且盖出房子,因此是一门艺术。我在贝聿铭的事务所学到很多施工图的精神。

2007年您决定成立事务所时,给自己设立了什么目标?有没有遇过什么样的困难?

曾柏庭:我在2006年4月6日回到台湾,因为离开家人长达十四年了,所以想回来。一到台湾是立即先到潘冀建筑师的事务所,我清楚记得回来的日期,因为当天早上6点飞机抵达,8点我就到了事务所拿些文件,潘先生一见到我就对我说:「有个竞图一个月后要交件,你行李先放下,我们就开始吧!」(笑)。我从那一刻起,到一个月后交图,每天都做到很晚,所以印象很深刻。

在潘先生的事务所工作一年多后,2007年6月离开,11月开始了自己的事务所。当时在新生南路与济南路口租了一个小办公空间,在那裡两年半的时间,事务所都只有两个人,其实很辛苦。在台北没有人脉,当时我的姊姊是财务分析师,她因为职务关係,认识了一些建设公司,甚至帮我争取向建设公司做简报的机会,结果都吃了闭门羹。

2008年上半年,有家建设公司在台北车站附近的基地要规划,我们尝试提案,结果被接受了。我当时也很纳闷,后来才知道由于我们的设计风格很「国外」,建设公司希望整栋卖给摩根.士丹利(Morgan Stanley)这家金融公司,外商看惯了纽约的设计风格,所以就採纳了我们的设计,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当时只有26、27岁,公司只有两个人(笑)。

签约后,案子做了半年却遇到金融海啸,摩根.士丹利也遭到波及,这个案子便无疾而终了,我们好不容易看见的一道曙光也就消失了。当时台湾的金融业、建筑业环境很惨澹,许多建筑师便转而投入公共工程。从2007年11月开始到2009年,我大概投了15个竞图,输了14个,赢的那一个,就是台南一中体育馆,所以它对我来说,意义深远。

「台南一中体育馆」在您自己的设计概念裡,有提到是将建筑设计与结构系统整合为一体,初的设计构想是怎么出现?

曾柏庭:我在大学时对建筑的结构、构造、材料打下很好的基础知识,进到Rafael Vinoly的事务所,学到很棒的事情是建筑师不需要一开始提出概念,而是先听结构技师或机电技师的意见,透过脑力激盪来产生设计概念。Rafael Vinoly非常重视「建筑即结构」、「结构即建筑」,就如同奥地利建筑师阿道夫.鲁斯(Adolf Loos)所讲的「装饰即罪恶」,我受他们俩的影响很深,所以当我获得台南一中体育馆竞图时,就回想在美国所受到的训练,并试图在这个案子执行这些理念。

台南一中体育馆有几个重要的空间需求,包括两个国际标準篮球场,和一千多席位的观众席能提供毕业典礼使用;另外,面对主要道路的一楼需要尽量透空,所以不能有太多的落柱,在这样的条件下,我当时找了一位结构技师共同思考,我们一起研究这样的难题:结构要如何撑起这个大面积的空间,于是我们想到设计如一座桥,人车通行的桥面就比作刚刚上述提到的大空间,于是就能把这么大的量体支撑在半空中。桥梁结构就是力学系统,建筑立面就是结构,并在材质上忠实反映结构力量,这个案子就是为了实现过去所相信的理念。

多数建筑师都会尽量避免碰触公共工程,但您却参与许多公部门竞图,是什么因素或信念让您愿意投入公共工程?以台南一中体育馆为例,执行过程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?

曾柏庭:台湾建筑业常说「赢得竞图才是恶梦的开始」,我本来不相信,真正遇到了才见识到,不过这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学习。施工发包,台湾的法规是低价者得标,台南一中体育馆的设计是用清水混凝土构成,结果得标的营造厂没有施作清水混凝土的经验,等于我们得从头到尾教他们。这也是我们个案子,所以很多不懂的部分便去请教专业人士,就是在这样的状态裡把建筑盖出来。

其实每做完一个公共工程,我就会说从此再也不做公共工程,但是下一次公共工程竞图,我又会去参加(笑),因为完工后能带来一种成就感,这与一般注重市场的住宅案不同,公共工程比较可以表达出自己对设计的概念和理想。所以在2011年,我们又参与了「乌来立体停车场」的设计,也是一场恶梦的开始。

乌来这个案子是一个统包案,因为工程难度高,要处理新旧建筑结构的接合,而设计、营建和预算又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,因此事务所赔了不少钱。另外,我当时一心一意只想把这个案子做好,一般的建筑师事务所在同一个案子上,多配置2到3个人力,我当时却投入7到8人,这对公司财务其实是会有影响的,所以也把之前赚的钱都赔掉了,不过这案子是个契机,它让我们得到台湾很多大奖,以及美国纽约的建筑奖,虽然赔钱,但是有一些小成就。

对于想参与公共工程的年轻建筑师们,以您的经验,可以给他们什么建议?

曾柏庭:建议从小规模的案子开始,小案子执行时间较短,可以先从小案子瞭解政府执行业务的方式,然后再扩充到大一点的案子,累积多一点经验。

怎么看待ADA新锐建筑奖?

曾柏庭:台湾真的需要这类鼓励年轻人的奖项,让年轻人有机会被看到,这也是我开业至今的感触。透过这类型的奖项,让大众更能认识一些年轻的建筑师,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。

对于建筑,您追求的理念是什么?有欣赏哪位建筑师的作品吗?

曾柏庭:2012年的一段旅行经验,改变了我对建筑的一些看法。其中一位是我父亲那年代的建筑师Mario Botta,我在大学时期,对他的作品没有什么感觉,因为不是当下红的建筑师。

当时我们到瑞士一个山峰看Mario Botta设计的Monte Tamaro教堂,那间教堂有一座悬挑在半空中、两侧就是悬崖的桥,沿着桥走到尽头,看到的是一片蓝天和绵延的山脉,端景是一座十字架,现场的感受是很平静的,当下让我觉得这世界只剩我在与上帝对话,那股建筑的力量已超越了我们平常的生活经验,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建筑。

由瑞士建筑师Mario Botta所设计的Monte Tamaro教堂在1996年完工,教堂位在瑞士境内,沿着建在山嵴上的桥樑走到尽头,眼前只见无垠的蓝天、望不尽的山脉,与象徵耶稣基督的十字架。那段空间体验,让曾柏庭感受到,建筑的理性精準与大自然力量的结合,所产生出的那股诗意境界。

还看了Peter Zumthor设计的Therme Vals,这是一家嵌在瑞士山中的温泉饭店,整座饭店空间被水所灌满,在裡面要靠游泳来移动。每间房的水深都不一样,空气中飘散着不同的芳香气味,所有感官都在这栋建筑裡浮现了,这些我在大学、研究所时没有感觉的建筑,经歷了那次旅行,我领会到那才是建筑,也是我目前在建筑上所追求的。

曾柏庭:以结构为出发,逐步落实建筑之路的企图心 第2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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